晋江,我们的家园
文/王燕婷编辑/陈琳来源/海峡飞虹专稿
在中国的东南沿海有一处神奇的地方,它的陆地面积是海域面积的十分一,就在这几乎被大海包裹的649平方公里的土地上,养育了一代又一代晋江人。如今它茁壮繁密的根系深深地蔓延到世界各地,繁衍出海内外五百万晋江人。
晋江,这古老而多情的土地是何其的肥沃。翻开厚重的历史画册,古闽越人在此刀耕火种,沿海聚集。他们泛舟于海面,干栏而居,断发文身。在人与自然的最初对抗中,他们不断焕发出强悍的特质。他们从不畏惧,在浩渺无边的海洋里,尽情地攫取无尽的宝藏,乐此不疲。
拍胸舞依稀可见当年的情景:跳跃的篝火,赤足裸身的人们,拍打身体击打出声响节奏,头上的草箍颤动着吐信的蛇头,热烈而欢快的舞蹈传递出粗犷而古朴的民风。“嗦啰嗹啊伊都嗦啰嗹咧”,古采莲曲声声穿越千年,他们吟唱着舞动着,为龙王庆生,祈求龙王驱除瘟疫,保四方平安。古闽越族原始祭祀舞蹈的遗风被保存至今,蛇、龙图腾的崇拜在歌舞中被淋漓尽致地凸显出来。
古闽越文化造就了晋江人不安于现状,勇于开拓进取的精神,海洋的浩瀚广阔磨炼了他们宽容坦荡的胸怀。闽越文化和海洋文化在此播下了种子,中原文化如一袭春风吹拂,促使晋江文化破土而出。
西晋“永嘉之乱”,大批晋人“衣冠南渡”,沿江而居,晋江因而得名。南朝“侯景之乱”,江东民众大批逃亡南迁晋江流域。中国的核心文化——中原文化,紧随着一路颠沛而来。大批南下的晋人不仅带来先进的生产技术,更带来了民居建筑基础模式、绘画艺术、衣着装饰等人类先进文明。古中原文化迅速传播,并占据了主导地位。
其中语言和文字的渗入极具意义。这些先祖们在此次大迁移中避开了中原民族融合所造成的语言改革,完整地保留了两汉时代的古汉音,也就是中原标准音。中原古音与闽越方言的融合中产生了闽南语。闽南语现已成了全球60种语言的代表之一,同时它也是300多万晋江海外侨胞的共同心灵坐标,和宗亲会一样成为维系亲族关系的重要纽带。
“唐山人”,至今东南亚一带的土著仍这样称呼闽南的华侨。隋末早有晋江人导舟远航婆罗洲,直至唐代对外港口的设立,晋江与世界的交往日益紧密。唐末战乱,更迫使晋江人越过浩渺海面迁居南洋群岛。这便是“唐山人”的由来。“泉州人稠山谷脊,虽欲就耕无地辟。州南有海浩无穷,每岁造舟通夷域”,《泉南歌》里充分体现了晋江人不满于现状,频繁向辽阔远方探求的精神。宋朝港口贸易空前繁荣,出洋经商的晋江有增无减。
无法计数的精美陶瓷顺着磁灶窑九十九溪迂回曲折,汇聚晋江港口,跨过汹涌波涛,走向东亚、东南亚及东非等许多国家、地区。唐宋年间,“海上丝绸之路”航道的崛起,晋江迎来了水上世界贸易的黄金时代,晋江与世界的经济文化交流打破了时空的阻隔。世界多种宗教文化相继涌入,晋江以相容并蓄的博大胸怀海纳百川,儒、道、释为主体的传统文化互相渗透融合,晋江多种文化和谐共融,晋江在闽越文化、海洋文化、中原文化的基础上开始形成了以中华儒家文化为主导的文化特征。这是晋江历史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自欧阳詹科举及第,陈逖登科夺魁,这片沉寂多年的土地里,伴着南音古韵悠悠,以儒雅睿智之姿惊骇世俗。晋江共计出现了16位宰相、8位文状元、3位武状元、1853位文武进士,带着荣耀的数字,冠压八闽大地。
在这场人才孕育的过程中,宋代理学大家朱熹是不可不提的重要人物,他的到来使晋江兴起了史无前例的教化之风。他在安海修建了规模相当于州县学的石井学院,对晋江文化产生深远的影响。“此地古称佛国,满街都是圣人”,他亲手题下这副对联表达了他对此处文化的赞誉之情。
一大批驰名中外的历史文物记载了当年文化的繁盛。祀奉千手千眼观音的安海龙山,唐代摩崖石雕佛像的西资岩寺,“天下无桥长此桥”的宋代五里人工石桥安平桥,镌有“泉南佛国”的南天石佛寺,世界仅存摩尼教寺宇草庵等,是先人为晋江留下的一笔笔无比珍贵的财富。
非物质遗产同样惊人的丰富。传承着中原华夏文化精华号称“世界音乐瑰宝”的南音,蜚声中外的掌中木偶,富有中华民族传统特色的寺观星罗密布,特色民居建筑异彩纷呈,民情风俗多姿多彩。
如今,这座有情趣有特色有文化底蕴的城市,更是在历史的长河里翻开了它优美多姿的一页。一代代睿智拼搏的晋江人,让晋江这座城市春色满园,绽放异彩。
清晨,当第一缕阳光倾泻在石鼓山上,听寺庙钟声悠扬,品一杯甘醇的清茶。信步八仙山上,翠湖晨曦、曲溪梦泉,小桥流水淙淙,细草高树绿意饱满,清新洁净之感足以涤荡心间久蓄的尘埃。踏上安平桥,追寻先祖的足迹,看晨光如何为青石披上圣洁的金衣,去抚摸青石上每一处的凹凸,去破解它们潜藏千年的秘密。在草庵寺的摩尼光佛前,仰头对视,沐浴他仁慈的目光,烈焰般的光芒会引领你找到生活的光明所在。到紫帽山,顺着山路蜿蜒前行,奇松修竹夹道,野花老藤散落其间。在奇峰摩崖、陡嶂石隙,洞穴溪壑间追寻百字心的传说,思索着“心”的形态其实何止百种。
到深沪码头探访海底古森林、杜蛎礁遗迹,海蚀变质岩会告诉你岁月的悠长原只在一瞬之间。听一曲深沪褒歌,这些跳跃在渔民出航、归帆航程上的音符,充满着渔民的哲理智慧。到美丽的围头港去,迷人的海滨,曾经的战地,触碰它累累伤痕,钦佩它坚强果敢的心。
日暮时分,邀你来五店市,穿梭在青石的小巷,在红砖青石的墙体转换间,重现古厝的前生今世。聆听一曲悠扬古韵的南音,清丽柔曼、缠绵深沉的旋律,如怨如慕、不绝如缕的声音,曾勾起多少游子思乡怀人的羁旅行役之愁。看一段妙趣横生的木偶,感慨背景音乐的复杂多变,惊叹轻重缓急、吞吐浮沉间多重的语阶、音调。“横撇竖捺”舞台上,一出出的“高甲戏”,原是嬉笑怒骂的真实人生,一声“来呵”,柯派丑角的表演,形神兼备,意趣盎然,令人叹为观止。在五店市,汇集了晋江各地美味小吃,让你大快朵颐之际,心生无限美好。
就是如此美好,新一代晋江人铸就一座城市新的灵魂。当年衣冠南渡的晋人,一定不曾想过,他们的子孙,这群身上流淌着跟他们一样血液的后人,不仅将他们当年仓促之下选择的地域建设得如此繁华,而且足迹遍及世界五大洲50多个国家。如今,在“一带一路”的大背景下,他们将再次作为“海丝”的先行者,开拓进取,继往开来。
感恩这方热土,祈福晋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