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城喀什：聆听丝绸故道的乐音

南疆，沙漠和山一样的肤色，一样的灵魂。在驼铃经过的地方，人们远行、休憩、停留……在大漠的边缘汇聚的文明，喀什有着如这片环境一样的色彩，如同土壤中长出来的古老艺术品，苍凉而神秘。你若有机会从高处瞭望，古城迷宫般的街巷同风一般自由延伸。

 

沙漠南缘帕米尔山脚的喀什，是古丝绸之路的交通要冲、是通往中亚的南、北、中三条路的交汇处、是进入尼雅、楼兰、罗布泊或深入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的重要供给点。它低奏着的历史的悠调，与老城区素色的黄土外墙一同构筑厚重，但它的街巷中又蕴藏着不同的曲调，行走其中正如同欣赏一曲动人的乐音。

 

 

喀什 央视网记者 韩雪摄

 

老城新声

 

你或许很难将“垃圾靠风刮，污水靠蒸发，水管墙上挂，解手房顶爬”的场景与眼前这座历史古城联系起来，这句话却实实在在概括了这里人们曾经的居住状态。

 

在面积仅有8.36平方公里的狭小空间里，聚居着22万人，街巷逼仄、房屋拥塞，人口密度比肩上海。几十甚至上百年间，居民们绞尽脑汁“开拓”生活空间，随意搭建的生土、砖木建筑到处“生长”，让本就拥挤的喀什老城宛如迷宫一般。

 

这样的状况带来的不仅是卫生问题：地处地震带上的喀什老城，传统民居的建筑强度无法起到抗震的效果，大大小小的过街楼，星罗密布的地下通道，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。

 

岁月的洗礼已然使曾经辉煌的老城难以适应现代居住要求，2010年8月，国家发改委等八部委联合发文，正是批准实施喀什市老城区危旧房改造综合治理项目，对喀什老城28个片区49083户、507万平方米危旧房进行改造。

 

为了保护古城原有的特色和当地居民固有的民族习惯，古城的改造采用每家每户一对一设计，充分汲取传统民居的建筑特色和广大居民的聪明才智，最大限度地保留了这座城的风貌。天然气、自来水、下水管道……改造后的老城区焕然一新。

 

 

喀什老城区的演奏者 央视网记者 王博雅摄

 

阿热亚路上，阿力亚·努尔麦麦提的家已经是游客们常来“打卡”的地方，作为家中的女孩子，在谈及“漂亮”时，总有着掩抑不住的喜悦。从一层房到三层小楼，不必再几个人同挤一屋，改造后的家宽敞明亮，随处可见的艾德莱丝绸，明快的色彩点亮了整个院落。“每天都能看到有很多人来到这里”阿力亚笑得腼腆，“被称赞的时候真的很开心。”

 

 

阿力亚·努尔麦麦提和她的家人 央视网记者 韩雪摄

 

阁楼上的热瓦普，楼下自由奔跑的孩童，叮叮当当的巴扎，老茶馆中嘬一口静置的时光……这里集纳着你对这片古老土地所有的印象，却又有些新的曲调在生长。

 

 

老茶馆中喝茶的人 央视网记者 韩雪摄

 

新城古调

 

如今的喀什古城给了很多人新的机遇，维吾尔族小伙儿麦吾兰·图拉克也不例外，2018年11月，在江西中医药大学学了6年中医专业的麦吾兰顶着家人的压力，放弃了稳定的工作，选择回到家乡，在古城的一角开起了一家以“复古”为主题的文创小店，开始在这座古城中寻找自己的价值。

 

 

麦吾兰·图拉克 受访者供图

 

买吾兰的母亲阿依古丽·卡斯穆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裁缝，母亲用双手缝制出的传统的色彩始终牵引着他对家乡的情怀，在“旧”的东西逐渐逝去的现在，买吾兰执着地向往着它的美，这份“执念”最终令他走上一条从寻找、复原到创造的路。

 

“来这里的人特别喜欢听故事，关于新疆民俗的、美学的……”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买吾兰与他身后满墙的小饰品，在这个小空间中产生一种和谐的呼应，从复原传统服饰到利用这些纹饰搞起文创产品，买吾兰坚定着自己的选择，“我一定要做有本地特色的，只要它有故事、有特色，我就把它挖掘出来，用现代的设计把它融合。”

 

 

麦吾兰·图拉克店中的饰品 央视网记者 韩雪摄

 

他的文创已是琳琅满目，特色纹饰的摆件、钱包、布袋、服装、饰品应有尽有，小店曾让许多顾客“眼前一亮”。

 

对家乡的热爱令他更懂家乡，在新与旧的碰撞中谱写新的曲目，这些充满着民族风情的东西不仅诉说着喀什人的情感，也同样惊艳着远道而来的旅人。

 

八方汇音

 

2015年，王丽与她的爱人在喀什旅行中相识，两个外乡人因为这里结缘，又在这里停留。

 

有人说，喀什是一座“活着”的城，这里的每条街巷，每个花纹，都在默默地记录和讲述。这片土地对他们来说有着独特的魅力，王丽用生活在别处的“异乡旅人”来形容他们，一个撰稿一个摄影，他们用各自擅长的方式来记录这里的千姿百态。今年五月初，两人在喀什老城景区内寻得一处空间，一座原本满是尘埃的小楼，却成为了他们寻找已久的坐标。

 

 

受访者供图

 

街外的热闹在这里静止，精美的石膏雕花与各类特色图案适合静静品味，他们将这里打造成文化空间的载体，以旅人的眼光看进文化，又以停留者的身份表达文化。而像他们这样的人，还有不少。

 

凝聚、传承与融合，如今的老城也以新的姿态拥抱八方。“远方的朋友你从哪儿来？”喀什古城的固定节目开城仪式在这句高亢的问候中开启，乐声响起，热情肆意播撒。

 

此刻，舞蹈便是这座城，最合适的表达。（王博雅 韩雪 邢明）